未經任何調味的魚肉鮮美Q彈,腦中突然放起《快樂的出航》旋律。有點想家了。



馬賽除了讓人想到《基督山恩仇記》、《Taxi》和馬賽進行曲以外,最有名的大概就是馬賽魚湯(bouillabaisse)了。









就如同馬賽庶民的氣質,馬賽魚湯的出身也不甚高貴,據說原本是漁民將賣剩的雜魚下水混煮一通,配著麵包吃頓粗飽的粗菜,與台灣滷肉飯起源有幾分類似。然而再粗糙原始的菜餚落到法國人手中最後也會變得龜毛講究,該放幾種魚,該放幾種香料,可否加入貝類或蝦蟹,全都有一番道理,就差沒討論魚的年份(這倒不是開玩笑,法國人吃沙丁魚罐頭便是要講產地講年份的,煮魚湯當然魚得是新鮮的)。

粗菜變得精細的結果就是價格不斐,我和妻子聽朋友推薦,開車來到距馬賽市區有段距離的一個小漁港,餐廳(用台式說法就是海產店)在碼頭邊上,規模不大,布置精緻,這裡的馬賽魚湯一人份要價55歐元。

事實上,馬賽魚湯和我們想像的「魚湯」相差十萬八千里,我便開玩笑說這是「碗中無湯,湯中無魚」,可謂是法國菜講究的極致。前菜過後,侍者會先送上一個空的湯盤,過一陣子,主廚從廚房中才提個鐵鑊出來,用大湯杓逐桌為客人乘上湯─—僅有湯而已,湯中沒有配料。待湯上了十分鐘,侍者才會再端來燉熟的魚塊與馬鈴薯。吃的時候,可以將魚料丟進湯裡,或是將魚切小片,夾著麵包抹醬料沾湯汁吃,倒是沒有再特別的規矩。

至於那湯也與我們對「魚湯」澄澈鮮甜的傳統印象大不相同,馬賽魚湯基本上是濃湯,以香料長時間熬煮,口感濃稠,味道鹹重,海鮮的味道只是輔助,單喝其實不好入口,得配著麵包與馬鈴薯,加上些大蒜奶油,才會吃得爽快。湯和麵包都無限供應,這倒呼應馬賽魚湯源起─—飽餐一頓的粗菜。或許有人可以考慮開發一道「馬賽魚湯飯」或湯麵的,對開發東亞市場更有賣點。

我會建議,若真想吃魚,別點什麼魚湯,就點尾新鮮的全魚吧。歐洲的餐廳要吃到帶頭帶尾的海魚並不容易,我們運氣不錯,那間海產店正好有供,侍者還強調是當天撈捕、保證夠青夠甜。和在台灣港邊吃魚差不多,魚是秤斤計價,可以指定料理方式,不過並不是在魚缸前挑活魚,而是由侍者以大拖盤乘著魚到桌邊由顧客挑選。那天侍者端來五尾不同的魚,以流利的英文介紹,可憐我們除了海鱸(seabase)以外一概不識,最後挑了尾紅色鱗片、長相特別又順眼的,並指定以爐烤方式烹調。

前菜過後,侍者以鐵盤端上烤魚,並在桌邊熟練地以刀叉去骨剔肉。他用的無刃的餐刀,但只見刀身劃過魚背,骨肉立即分離,沒半點沾黏,魚肉潔白又帶些粉紅,顯見火候掌握極佳。侍者將大塊魚肉夾上餐盤,又問我是否要魚頭,我告訴他台灣人吃魚一定要啃魚頭,但他也沒將魚頭切下,只是將下巴、鰓邊、魚眼珠的肉剔下給我,果然魚頭上桌違背上帝教義的傳聞是真的。

未經任何調味的魚肉鮮美Q彈,魚皮魚下巴膠質黏口,沾些海鹽便相當美味,配著白酒,望著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海上,腦中突然放起《快樂的出航》的旋律。有點想家了。

(中國時報)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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